走近看中间的这座屋子,它比远看到的要气派。占地约千平方米,高十几米,分为四层,每一层有四至五个屋子,这些房屋并不对称,上一层与下一层之间用玉石打造的楼梯链接,楼梯很自然的暴露在空气之中,因此,这些屋子更像是悬空起来的,没有任何支撑点。高琢的,以及用珠玉玛瑙装饰的大门和四周,大门用厚重结实的木料做成,被涂刷成黑色,被镂空成草木虫兽的样子。
像星星一样发光的东西悬浮在房屋周围,发出很淡的白光,这些东西数量多的和真正的星星一样,使整座房子看起来极为美丽。
而真正让人惊叹的是它面前的那颗巨大槐树,高度和房子差不多,有五个人抱着那么粗,而此刻,这颗树已经开花了,与平时的不太一样的时,它的花朵一闪一闪的发着微弱的粉光,并且不停的掉下来,但当罗青葙伸手去接时,花朵却又消失了。
如此美丽,罗青葙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它了。
“它……不是死物。”菽花雨看着这颗槐树,有些吃惊。
“青葙,保持警惕,事情有些不对。”菽花雨尽力压下心中的震惊。这里的东西,她每一次来都不一样,有时候是花,有时候是动物,有时候是倾国倾城的女子。但之前的那些……算是死的。
而这棵树,是活的,菽花雨已经能感到它缓慢的呼吸声。前几天,她才来过……那时候只是一片池塘。
“怎么了?”罗青葙疑惑的问道。
“没什么,还在掌握之中。”但愿,是错觉吧,她看着这棵树慢慢想着。
而这时,树上的话有规律的闪动起来,过了一会去,停了下来。
“咦?菽花雨,这怎么看起来像文字?”罗青葙看着树上的花,猜测的说。
但菽花雨没有回应她。
“菽花雨?”
罗青葙只能转头找她,发现她竟然看着树发呆了。
“青葙……我们得离开。”沉默不语的菽花雨终于发出声音,她的表情有些奇怪,茫然而悲伤。在她的印象里,菽花雨很少会有这个表情。
“……”
“列克博拉文吗?”
[欢迎回来,我的公主。]
“这里,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。”菽花雨头有些发昏,罗青葙不认识这种文字,不可能写给她的。这里,埋藏着她的玉,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……
罗青葙没回答她,神色认真起来,她也想到菽花雨所想的。
“进去吧。花雨,所有的答案,都在这里面。”罗青葙并无畏惧。
“罗青葙,这不一样了,我们……必须…”她渴望真相,但并不意味着她愿意冒险,后果,她真的不一定承受的起。
“事情总是要解决的。”
“呵……也是。”菽花雨重新恢复过来,过了这么久,她会怕这些吗?大不了跑路就是了,冷静下来以后,她只剩下好奇。
罗青葙推开大门,伴随着吱嘎的声音,里面的东西暴露在她们面前。里面没有死物,十分干净,或者说,什么也没有,除了墙上的文字,依然是列克博拉文。
果然变了,以前菽花雨来的时候,这里不是这样的,但她还是将墙上的文字念出来。
“致我们慈祥和蔼的母亲,列克博拉。”
“即使你已经满目疮痍,但您的孩子仍能感受到你温柔而强大的灵魂。”
“请您保佑他们,延续您的文明。”
“魔法师索克.原子。”
“满目疮痍的列克博拉……”罗青葙想到这这个名为死者之国的世界,这里,以前是叫列克博拉吗?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,会变成现在这样?
“原子……”罗青葙突然想到她们之前遇到的某个人类也叫原子。
“你有印象吗?这个名字?”
“一点也没有。”菽花雨摇摇头,同时,脑袋里的记忆开始飞快的回溯。
“走吧。”她的眼神有些暗淡,死前的记忆正慢慢回来,为什么呢?她会忘了列克博拉呢?
罗青葙瞥了她一眼,笑了一下,然后继续走向下一间屋子。
下一间屋子也是什么都没有,甚至也没有文字,当她们准备出去的时候,周围的空间慢慢扭曲了。
“菽花雨,怎么办?现在?”罗青葙淡淡的问道,不知怎的,她语气中并没有什么危机感,也许,是已经适应这个世界了吧。
“……”菽花雨窘迫的红了脸,看得出,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而此时,环境变清晰了,她们置身在一间屋子里。屋子里有一群人,有一个女子躺在床上,在生孩子的样子。
罗青葙根本忍受不了人的存在,下意识的低下头。
“这只是幻影,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比较身临其境的电影。”菽花雨解释道,然后走近那位女子。
“……”
罗青葙耸耸肩,也随着过去。
一声啼叫划破了紧张的气氛,孩子诞生了,那位女子也露出幸福的笑容。
“没想到,还能再见你一次……母亲。”菽花雨眼睛里有淡淡的悲意,她尝试着伸手过去碰,但什么也没摸到,手穿过了她的身体。
而后,画面一转,孩子长成了10多岁的样子,然后都是一些记录生活的片段,罗青葙并没有什么感觉,毕竟……她听不懂啊!!而菽花雨则是非常享受的看着这些画面,偶尔还会笑一笑。与那个老成的家伙不一样,此刻的她,就像一位少女。
虽然听不懂,但罗青葙还是看懂了些,这个10岁的孩子无疑就是菽花雨本人,这时的她,十分可爱作为家里的小公主,受尽宠爱。她活泼,好动,经常惹祸,惹的父母十分头疼,却又没办法。
在不知不觉中,罗青葙竟然也慢慢沉浸在她的故事之中,看着这些温暖的画面。她想到自己10岁之前的生活,也是这样快乐,无忧无虑,突然的,她开始想念她的母亲和父亲。
画面再一转,菽花雨已经成为了一位17岁的少女,美丽而俏皮,那时她已经在这个世界的中校毕业了,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魔法师。
开始了四处的旅行,旅行的过程中她结识了一位男子,看到那男子的样貌时……罗青葙确定,他就是那天看到的那个人。而菽花雨的表情在震惊之后开始变得低沉,应该是这部分的记忆回来了。在时间的洗礼中,他们彼此之间感情越来越深厚,就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,但两个人似乎都心知肚明。
而就在这时,画面消失了。
菽花雨沉默了半响,而后又笑起来。记忆回来又如何?终不过黄粱一梦而已,过去的人,过去的事,曾经的执着与追逐,不管怎样,都已经回不去了。她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个结局。而现在苟延残喘的她又能做些什么呢?等待她的,只能是死亡,故人都在千年前离去,抛下她一人。
“走吧,青葙。”
她是菽花雨,一只活了千年的幽灵。流浪了千年之后,她要回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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